
刀锋上的月光
十五堂 著从名字看就知道《刀锋上的月光》是一本不错的读物,强烈推荐给读者阅读。作者十五堂不走寻常路,所营造出的故事氛围和塑造的人物形象都很精彩,小说讲了:“嗡——”断念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,剑尖垂落了几分。雨,下得更大了。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迷蒙的水汽,将场中三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。男孩似乎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到,往凌云身后缩了缩,小声地啜泣起来。那细微的、压抑的哭声,像一根根针,扎在两个大人的心上。叶轻眉看着凌云身后那小小的、瑟缩的身影,......
主角: 凌云叶轻眉 更新: 2025-12-10 19:56:31
- 书友点评
《刀锋上的月光》的故事内容给我很大的惊喜,里面的故事有欢笑有悲痛,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,都让我感动了,希望十五堂可以多出一些类似的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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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锋上的月光七年前她为他挡下一剑,坠入万丈深渊。七年后她归来,
却成了敌对势力的首领,身边还跟着个与他眉眼相似的孩子。武林大会上,
她长剑直指他咽喉:“这一剑,还你当年的不救之恩。”他苦笑:“你可知那孩子叫我什么?
”“爹爹!”---暴雨如织,砸在沧澜江的浊浪上,溅起无数惨白的水花。
断魂崖像一道沉默的巨人伤疤,横亘在天地之间。崖顶,人影翻飞,
兵刃撕裂雨幕的尖啸与雷霆交杂。凌云浑身已被血和雨浸透,玄色劲装褴褛不堪,
露出下面翻卷的皮肉。他手中的“孤鸾”剑依旧稳如磐石,每一次挥出,都带着必死的决绝,
将围拢上来的黑衣杀手逼退数步。但他的气息已经乱了,胸膛剧烈起伏,
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肋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他不能倒。因为身后是叶轻眉。
叶轻眉的白衣早已被染成凄艳的红色,大部分是敌人的,也有她自己的。她脸色苍白得透明,
唯有那双眸子,亮得惊人,像两颗浸在冰水里的寒星。她手中短剑灵动如蛇,护在凌云身侧,
弥补着他因力竭而露出的破绽。她的动作不如凌云刚猛,却更显狠辣精准,每一次出手,
必有一人溅血倒下。“凌云……放下我,你还能走!”她的声音在雨声和喊杀中细若游丝,
却清晰地扎进凌云耳中。凌云格开劈来的一刀,反手刺入一名杀手咽喉,血喷了他一脸,
他看也不看,低吼道:“闭嘴!要活一起活,要死一起死!
”叶轻眉嘴角牵起一丝极淡、极苦的弧度。她的目光掠过凌云染血的后背,望向更远处,
那群黑衣人之后,
几个身着不同服饰、作壁上观的身影——那是当今武林几大正道门派的高手,
他们受邀前来“观礼”,实则默许了这场针对他和她的围杀。
只因他们一个是崛起太快、桀骜不驯的孤狼,一个是来历不明、却身怀魔教功法的妖女。
正道?魔道?这江湖,从来只论强弱,不分对错。忽然,杀手群中一阵骚动,一个身着青袍,
面容阴鸷的老者越众而出,手中判官笔直点凌云眉心!是“鬼见愁”钟无常!
地榜上有名的高手!凌云瞳孔骤缩,孤鸾剑爆出一团耀眼光华,迎了上去。双剑交击,
发出刺耳的金铁摩擦声。凌云踉跄后退,虎口崩裂,鲜血顺着剑柄流淌。钟无常得势不饶人,
判官笔化作点点寒星,笼罩凌云周身大穴。就在凌云旧力已尽、新力未生,
左肋空门大露的刹那,一道阴险的剑光,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,从一个绝不可能的角度,
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后心!这一剑,时机、角度、狠辣,均臻极致,出手之人,
武功绝不在钟无常之下,且隐忍至今,只为这致命一击!凌云察觉时,已不及回防。“小心!
”一声凄厉的惊呼,伴随着一道白影决绝地撞入他怀中。是叶轻眉!
“噗——”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,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,竟显得如此清晰。
凌云只觉得怀中一沉,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。他低头,看见叶轻眉苍白的脸,
看见她胸口透出的那截染血的剑尖,也看见了她望着他时,
那双眼睛里瞬间闪过的不舍、释然,以及一种他当时无法理解的、更深沉的东西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“不——!!!”凌云的嘶吼压过了雷霆,
他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,一股狂暴无匹的内力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,
孤鸾剑发出一声龙吟,剑光大盛,竟将钟无常连人带笔震飞出去!他反手一剑,
将那名偷袭得手的杀手连人带剑斩为两段!他抱紧怀中迅速冰冷下去的身体,双目赤红,
如同疯魔,剑势展开,不顾自身,只攻不守,竟一时将周围敌人杀得人仰马翻。“走!
”他对着残余的、同样伤痕累累的几名忠心属下嘶吼。混乱中,他抱着叶轻眉,
在属下用性命撕开的缺口处突围。然而,前方已是悬崖。沧澜江在崖下咆哮,
黑色的漩涡如同恶魔张开的巨口。追兵已至身后。叶轻眉的气息越来越弱,她看着他,
嘴唇翕动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用尽最后力气,猛地一推他!
“活下去……”她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白羽,坠向那万丈深渊下的滚滚浊流。
凌云的手徒劳地抓过,只抓住了一片被雨水打湿、染血的衣角。他站在崖边,
望着下方吞噬了一切的黑沉江水,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失去了颜色。
身后是敌人的狞笑和逼近的脚步,但他听不见,也看不见了。……七年。
足以让江湖换一茬血,让英雄变成传说,或是……笑话。七年后的嵩山,天下武林大会。
旌旗招展,人头攒动。各大门派齐聚,英才俊杰云集,论剑、较技、划分势力,
一片喧嚣热闹。高台之上,身为武林盟主继承人选之一的凌云端坐主位,一袭青衫,
面容沉静,昔年的锋芒尽数敛于眼底深处,只余下经年不化的冷峻与疲惫。唯有熟悉他的人,
才能从他偶尔掠过一丝波澜的眼神里,窥见那未曾愈合的、深可见骨的旧伤。“下一场,
落星湖,对弈剑山庄,李默!”司仪的声音高亢。然而,未等双方选手上场,会场入口处,
喧哗声如同潮水般涌起,随即迅速死寂下来。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。一行黑衣人,
沉默地走入会场。他们步伐一致,气息沉凝,行动间带着一股沙场百战淬炼出的铁血煞气,
与周遭武林人士的散漫截然不同。为首之人,身量高挑,穿着一袭裁剪合体的玄色劲装,
外罩一件暗绣繁复曼陀罗花纹的墨紫斗篷,脸上,覆着一张精致的白银面具,
只露出一双眼睛,一双……冷冽如寒潭,却又仿佛蕴藏着万丈深渊的眼眸。
这双眼睛……凌云端着茶杯的手,几不可察地一顿。杯中澄澈的茶汤,漾开细微的涟漪。
会场内,窃窃私语声浪潮般响起。“是‘幽冥府’的人!”“他们怎么敢来这里?!
”“为首那个……是他们的府主,‘月修罗’?”“听说此人手段狠辣,行事诡秘,
短短三年就整合了西域魔道残余,势力扩张极快……”“正道盛会,魔道魁首不请自来,
想干什么?”在无数道或惊惧、或警惕、或敌视的目光中,那戴着白银面具的“月修罗”,
径直走向会场中央那片为比武预留的空地。脚步停在正中。她,或者说,
他(无人知晓这月修罗的真实性别)缓缓抬头,目光穿透人群,精准地、毫无偏差地,
落在了高台主位之上,落在了凌云身上。那目光,冰冷,锐利,带着审视,带着嘲弄,
更带着一种积压了太久、已然发酵成毒的恨意。凌云对上了那双眼睛。心脏,在那一瞬间,
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骤停,然后疯狂擂动。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,
瞬间席卷四肢百骸。像……太像了……不,不是像。那眼神,那轮廓,
那即便隔着七年岁月、隔着面具也无法完全遮掩的熟悉感……是……她?怎么可能?!
他亲眼看着她坠崖,沧澜江下游他搜寻了三个月,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……所有人都说,
她绝无生还可能。就在凌云心绪翻江倒海之际,那月修罗,轻轻抬起了手。
身后一名幽冥府属下,立刻躬身,双手奉上一柄连鞘长剑。剑身修长,样式古朴,
鞘呈暗紫色。月修罗的手,握住了剑柄。“铿——”清越的龙吟声响彻全场!长剑出鞘三寸,
寒光潋滟,映着日光,竟让人不敢逼视。而那股随之弥漫开来的、森然凛冽的剑气,
更是让靠近场中央的一些年轻弟子脸色发白,忍不住后退。“此剑,名‘断念’。
”一个声音响起,透过面具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冰冷,没有一丝温度。
这声音……是刻意改变过的,嘶哑,低沉,分辨不出原本的音色。全场哗然!断念!
竟是消失了近百年的魔剑“断念”!传说此剑饮血无数,凶戾异常!“月修罗!你想做什么?
!”少林方丈玄慈大师沉声喝道,声如洪钟,隐含佛门狮子吼功力,试图震慑。
武当掌门清虚道长也拂尘微摆,上前一步,气机锁定场中。月修罗却恍若未闻,她的目光,
自始至终,只落在一个人身上。“凌云。”她叫他的名字,声音不高,
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,“七年不见,别来无恙?”整个嵩山绝顶,
刹那间落针可闻。所有人的目光,齐刷刷投向高台上的凌云。震惊,疑惑,
探寻……种种情绪交织。凌云缓缓站起身。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,
血液在耳中奔流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。他强迫自己维持着镇定,一步步,走下高台,
走向场中,走向那个戴着白银面具的人。两人相距三丈,站定。风吹过,
扬起她的斗篷和下摆,也吹动他青衫的衣角。“你是谁?”凌云听到自己的声音,
干涩得厉害。月修罗发出一声极轻、极冷的笑。那笑声透过面具,更添几分诡异。“我是谁?
”她重复着,带着浓浓的嘲讽,“凌大侠贵人多忘事,想必早已不记得,七年前断魂崖下,
那个为你挡剑、坠入沧澜江的傻女人了吧?”尽管心中已有猜测,
但亲耳听到“断魂崖”、“沧澜江”这几个字从对方口中说出,凌云还是如遭雷击,
身形猛地一晃,脸色瞬间血色尽褪。“轻眉……真的是你?”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
“你……没死?”“我没死,你是不是很失望?”月修罗,不,叶轻眉的声音陡然拔高,
那压抑了七年的怨恨、委屈、痛苦,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出,
尽管她依旧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冰冷,但那细微的颤音,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激荡,
“当年你与那些正道伪君子做局,诱我入彀,眼看事成,
便急不可待地要将我这知晓你太多秘密的‘妖女’除去!那一剑,穿心而过!凌云!
你好狠的心!”“不!不是这样!”凌云急声反驳,眼中满是痛楚,
“我当时并不知道那背后一剑……”“住口!”叶轻眉厉声打断他,
手中“断念”剑彻底出鞘,剑尖直指凌云咽喉,那锋锐的剑气,刺得他皮肤生疼,
“任你巧舌如簧,今日,也难逃一死!这七年,我在地狱里挣扎,每一刻都在想着今日!
想着如何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,百倍奉还!”她手腕一抖,剑光暴涨,如同毒蛇吐信,
直刺凌云眉心!这一剑,快!狠!准!蕴含着她苦修七年的全部功力,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!
“师父!”“凌大哥!”高台上,凌云的弟子和友人惊呼出声,纷纷欲要上前。“都别过来!
”凌云一声低喝,阻止了众人。他竟不闪不避,
只是死死地盯着叶轻眉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,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,
找到一丝……她并非真心要杀他的证据。剑尖,在距离他眉心不足一寸的地方,骤然停住。
凌厉的剑气,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斩断,缓缓飘落。“为什么不躲?
”叶轻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诧异?或者说,是某种被打乱了节奏的恼怒。
凌云看着她,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极苦、极涩的笑容,那笑容里,带着无尽的苍凉和疲惫。
“你可知,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般敲在叶轻眉的心上,“那孩子……叫我什么?
”“什么?”叶轻眉明显一怔,握剑的手,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她显然没料到,
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关头,凌云会突然提起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。孩子?什么孩子?
凌云的目光,却越过了她的肩膀,看向了那群黑衣属下之前,那个一直安静站着的小小身影。
那是一个约莫六七岁年纪的男孩,同样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小劲装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
小脸白皙俊秀,一双眼睛……那双眼睛,清澈明亮,眼角的弧度,
眉宇间的神韵……几乎与少年时的凌云,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。
在叶轻眉因凌云的话而心神微分的刹那,那男孩,不知何时,
已经挣脱了拉着他的幽冥府侍女的手,迈着小短腿,噔噔噔地跑到了场中,跑到了两人旁边。
他仰着小脸,看看用剑指着凌云的叶轻眉,又看看一脸苦涩的凌云,小小的眉头困惑地皱起。
他似乎不太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,但他能感觉到那种紧张敌对的气氛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
在叶轻眉骤然收缩的瞳孔中,
在凌云那混合着巨大悲伤与一丝奇异希冀的眼神里——男孩伸出小手,
轻轻拉住了凌云垂在身侧的手指,然后抬起头,对着叶轻眉,用稚嫩却清晰无比的声音,
带着一点委屈和不解,说道:“娘亲……你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用剑指着爹爹?”……!!!
爹爹?!这两个字,如同九天惊雷,轰然炸响在嵩山绝顶!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,目瞪口呆!
炸得叶轻眉握剑的手剧烈一颤,“断念”剑发出一声嗡鸣,
那直指凌云咽喉的、稳如磐石的剑尖,第一次,出现了清晰的晃动。她猛地低头,
看向那个孩子,看向那双与凌云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,面具下的脸色,想必已是精彩万分,
震惊、慌乱、无措……种种情绪瞬间冲垮了她七年来用仇恨筑起的高墙。而凌云,
在男孩那一声“爹爹”叫出口的瞬间,闭上了眼睛。两行滚烫的液体,终于不受控制地,
从他眼角滑落。七年的寻找,七年的负疚,七年的刻骨思念……在这一刻,
似乎都找到了一个荒谬绝伦,却又真实无比的出口。雨,
不知何时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,打湿了嵩山的石阶,打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衣衫,
也打湿了这段纠缠了七年、布满刀锋与迷雾的孽缘。剑,还指着咽喉。但有些东西,
从男孩那一声呼唤开始,就已经彻底改变了。叶轻眉持剑的手,定格在半空。
那柄凶名赫赫的“断念”,此刻重若千钧,她几乎要握不住。面具隔绝了她的表情,
却隔不断她周身剧烈波动的气息。那是一种堤坝即将崩溃前的震颤。他……知道了?
他什么时候知道的?他怎么可能会知道?!这个她藏了七年,用尽心力去保护,
去隐瞒的孩子……这个她以为除了自己和极少数绝对心腹之外,
无人知晓其存在的孩子……此刻,竟在这天下群雄面前,
对着她恨了七年、誓要杀之而后快的男人,喊出了“爹爹”!荒谬!荒唐!
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,夹杂着被彻底看穿、被打乱所有计划的愤怒,瞬间席卷了她。
她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将这一剑刺下去,用他的血来掩盖这令她方寸大乱的变故。
可……孩子那双清澈的、带着困惑和一点点害怕的眼睛,正望着她。
那只拉着凌云手指的小手,攥得那么紧。凌云依旧闭着眼,泪水混着雨水,
沿着他冷峻的轮廓滑落。他没有看剑,也没有看叶轻眉,仿佛所有的注意力,所有的生命力,
都倾注在了那被孩子拉住的手指上,倾注在那一声石破天惊的“爹爹”之中。死寂。
比之前更沉重、更诡异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会场。落针可闻。唯有雨丝沙沙作响,
以及一些人因极度震惊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。
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试图处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——幽冥府主月修罗,
竟是七年前坠崖身亡的叶轻眉!而她与凌云,竟有一个孩子!一个看起来约莫六七岁的孩子!
时间线被猛地拉扯回七年前。一些原本模糊的细节,
似乎在这一刻被赋予了新的、惊心动魄的含义。当年断魂崖上,
叶轻眉为何那般决绝地为凌云挡剑?仅仅是因为情之所至?还是……另有隐情?她坠崖未死,
这七年经历了什么?为何摇身一变成了势力庞大的幽冥府主?她带着孩子归来,
在天下武林面前揭露身份,剑指凌云,是真的只为复仇,还是……这一切,
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、无人能懂的局?高台上,玄慈大师与清虚道长对视一眼,
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与凝重。事情的发展,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和控制。
清虚道长微微摇头,示意稍安勿躁。此刻贸然插手,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。幽冥府那边,
黑衣属下们依旧沉默,但他们紧绷的身体和微微调整的站位,显露出他们内心的不平静。
府主与这凌云,竟有如此深的牵扯?还有一个小主人?
“你……”叶轻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嘶哑,干涩,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她看着凌云,剑尖依旧指着他的咽喉,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杀气,却在无形中消散了大半。
“你胡说什么?!”这句话,与其说是斥责凌云,不如说是在质问那个孩子,或者说,
是在质问这让她措手不及的现实。男孩被母亲那带着厉色的眼神和语气吓了一跳,
小手更紧地抓住了凌云的手指,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凌云腿边靠了靠,却依旧仰着头,
爹……画里的爹爹……娘亲偷偷看的画里的爹爹……”画里的……爹爹……叶轻眉如遭重击,
身形猛地一晃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。在无数个深夜里,在孩子睡熟后,
她才敢取出那副偷偷临摹的、早已泛黄的画像,对着那熟悉的眉眼,一遍遍回忆,
一遍遍用仇恨淬炼自己的心,将那蚀骨的思念与柔情硬生生压成粉末。她以为无人知晓。
却原来,都被这孩子看在了眼里。凌云缓缓睁开了眼睛。他的眼底,
是一片被泪水洗涤过的、深不见底的痛楚和了然。他低头,看着紧紧依偎在自己腿边的孩子,
看着那张与自己酷似的小脸,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酸楚汹涌而来,几乎将他淹没。
他抬起另一只未被拉住的手,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,轻轻抚上男孩的头顶。
男孩没有躲闪,反而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安抚,用小脑袋蹭了蹭他宽大的手掌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,像是一把钥匙,猛地打开了凌云记忆的闸门。
那些被刻意尘封的、与叶轻眉在一起的短暂却温暖的片段,
争先恐后地涌现——她狡黠的笑容,她舞剑时的身影,她靠在他肩头低语时的温柔……以及,
断魂崖上,她决绝推开他时,眼中那一闪而过的、他当时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。
是了……那时,她是否就已经……一个他从未敢深想的可能性,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,
骤然照亮了某些一直被忽略的角落。她当时异常的疲惫,偶尔的呕吐,
以及……坠崖前那奋力的一推,不仅仅是让他活下去,更是为了……保护他们共同的孩子?
如果……如果当时那一剑,并非他所以为的、来自“敌人”的偷袭,
而是……而是来自于他身后,那些他称之为“同道”的人呢?如果叶轻眉推开他,
不仅仅是为了替他挡剑,更是为了隔开他与那真正的、来自背后的致命危险呢?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便带着狰狞的寒意,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。他猛地抬头,
再次看向叶轻眉,眼神锐利如刀,仿佛要穿透那张冰冷的面具,直抵她灵魂深处。“那一剑,
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当年从背后刺向你那一剑,
出手的人……是谁?”叶轻眉握剑的手,再次剧烈一颤!他猜到了?他竟然猜到了?!
七年的隐忍,七年的布局,在此刻,因为孩子的出现,因为凌云这直指核心的一问,
开始出现裂痕。她死死地盯着凌云,面具下的嘴唇已被咬出血腥味。承认?还是否认?承认,
就意味着她七年的仇恨,可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误会之上?意味着她这七年在地狱里的挣扎,
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?否认?当着这孩子的面?当着这双与凌云如此相似的眼睛?“告诉我!
”凌云向前踏出一步,竟无视那近在咫尺的剑锋,目光灼灼,逼视着她,“轻眉!
告诉我真相!当年,到底发生了什么?!
那个孩子……我们的孩子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那时就已经……”他的话没有说完,
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。叶轻眉在他的逼视下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嗡——”断念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,剑尖垂落了几分。雨,下得更大了。
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迷蒙的水汽,将场中三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。
男孩似乎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到,往凌云身后缩了缩,小声地啜泣起来。
那细微的、压抑的哭声,像一根根针,扎在两个大人的心上。
叶轻眉看着凌云身后那小小的、瑟缩的身影,
看着凌云那混合着痛苦、希冀、追问和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悔恨的眼神,
七年来支撑她的那根名为“仇恨”的支柱,在这一刻,发出了清晰的、崩裂的声响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只有雨水,冰冷地滑过白银面具,
汇成细流,无声滴落。像泪。雨水冲刷着白银面具,沿着冰冷弧线汇成细流,
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。那柄名震天下的“断念”剑,剑尖微微下沉,不复之前的决绝凌厉。
男孩的啜泣声在寂静的雨声中格外清晰,像小猫的爪子,挠着两个大人千疮百孔的心。
凌云的手,依旧轻轻覆在孩子的头顶,一种陌生而汹涌的热流在他胸腔里冲撞。
他的目光却死死锁住叶轻眉,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动摇。“告诉我,轻眉。
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雨水也浇不灭的灼热,“那一剑,是谁?
”叶轻眉猛地吸了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雨水的湿腥,呛得她喉头发紧。
她看着凌云身后那小小的、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膀,看着凌云那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睛,
七年来用仇恨和绝望筑起的堡垒,正在从内部龟裂,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
“是谁……”她重复着,声音透过面具,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,像是在问凌云,
又像是在问自己,“是谁……重要吗?”“重要!”凌云斩钉截铁,他又向前一步,
几乎要撞上那垂落的剑尖,“若我凌云真是那等背信弃义、残害至亲之人,
今日便让你将这‘断念’剑刺入我胸膛,我绝不皱一下眉头!但若……若这其中另有隐情,
若你我这七年,都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……轻眉,你甘心吗?!”“骗局?
”叶轻眉像是被这个词刺痛,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笑,“哈哈哈……骗局?凌云,
你如今倒来问我甘心与否?那你可知,我被那一剑穿心,坠入沧澜江,
在冰冷的江水里浸泡了三天三夜,被冲到荒滩上是何等模样?你可知,我拖着残破之身,
在泥泞和绝望中爬行,靠着野果和仇恨活下来,是何等滋味?你可知,
我发现腹中骨肉竟奇迹般存活时,又是何等……何等……”她的声音哽咽了,
后面的话语被剧烈的喘息打断。握剑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,剑身与空气摩擦,
发出细微的嗡鸣。凌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,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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